“姓赵的，你别欺人太甚！”
青年暴吼一声，腾地一下子站起来，眼中冒火。
“我怎么欺负你了？”赵阳迷惑不解。
旁边想帮腔的于燕，闻言哑然失笑。
治病要钱确实不叫欺负人。
只是“谁是傻子”这个问题，还真有点欺负人。
要是真的想让人留下治病，不该是这种说法。
这么一说，反倒有种……挑衅的意味。
爱治不治。
不治是傻。
赵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，解释道：“你的病确实需要花这么多钱，治病嘛，一人一个价，你应该能理解啊。”
“我能理解？我能理解个屁！”青年怒道：“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。”
“看来是不治，请。”赵阳继续比了比门外。
青年恍然有种被耍了一顿的错觉。
刚才赵阳那番话，他还以为是真的有本事。
现在看来，就是装神弄鬼！
想到这里，青年反倒不想走了。
既然没真本事，治不好又怎么算？
“九千八我能给，可要是病不好的话，退钱吗？”青年又坐了下来。
“退钱？”
赵阳认真思考片刻，看向于燕。
于燕一脸懵逼：看我干嘛？
赵阳沉声说：“你要是不相信我的医术，就去别的地方瞧。”
这是明确拒客了。
和前些日子那些心存疑问，最终来到店里安排治疗的病人不同。
这个青年，赵阳不想接待。
拿钱看病，其实也算是种生意，讲究的也是你情我愿，你好我好。
像青年这种明摆着找茬的人，以德抱怨不是赵阳的作风。
青年也看穿了这一点。
不过他却以为是赵阳心虚，担心揭穿医术不精、拿高价按摩糊弄客人的事实，固执的说：“我今天还非得在你这里治不可！”
客人上门坚持在治，赵阳不好拒绝。
“请吧。”他比了比男室。
“在此之前，咱俩得签个协议。要是治不好，你除了全额退款以外，还得……”
青年还没说完，门铃响起。
于燕迅速迎上前去。
“刘大娘，您来啦。”
“对，趁着阴天出来走走。”刘大娘冲着赵阳笑着说：“我是来结这个月的账的。”
赵阳一愣。
刘大娘的账刚从周结改成月结。
可这日子还没到期啊。
正想着，刘大娘从包里摸出张支票递给赵阳。
赵阳赶紧接过。
旁边的青年踮起脚尖窥探，看到上面的零蛋，错愕不已。
十万！
“剩下的药费，我一会儿去药房结。”刘大娘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好。”赵阳还是不太明白刘大娘整得这一出。
于燕却反应过来，充当解说。
“店里只负责推拿按摩还有看病开方，诊金随意，药费不管。”
“这十万是按摩费？”青年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是诊金。”刘大娘笑着说：“我现在是由店里的师傅按摩。”
虽然手艺大不如以前，但疗效很显著。
或者说，她的病情加速好转，谁按摩没有区别，只要是赵阳主诊开方就没问题。
刘大娘颇为自豪地挺直腰板，不用保镖搀扶，径直推门离开。
赵阳刚迈了步，就听她说道：“你好好招呼客人，我自己走。”
“行，记得明天来按摩。”赵阳叮嘱一声。
刘大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，随即接过保镖的拐杖，顺着马路牙子往前走。
还真是来溜弯的。
赵阳收回视线，对着青年比了比男室。
“请。”
“呵呵。”青年干笑两声：“我没带钱，改天再来。”
“没带钱？”赵阳半信半疑的问：“真没带假没带？”
青年盯了眼他手里的支票，脸上带着恼色。
欺人太甚！
都有十万还在乎什么九千八！
赵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支票，似有所悟。
见青年依旧默不作声，敢怒不敢言似的，他也没有强迫，招呼于燕送客。
等到青年拐了个弯消失在店前，赵阳才对着于燕问：“他是怎么回事？”
让做的时候不做。
不想做的时候非得做。
好不容易达成协议，又说没钱。
耍人玩呢？
一念至此，赵阳眼神有些犀利。
“老板，你确实有些欺负人。”于燕坦然说道。
赵阳一脸懵逼地望着她。
于燕分析道：“刚才那个男的其实就是想找茬。”
赵阳点点头，这个他认同。
“他开始以为你不会看病，没想到会看。又觉得你收费高，强迫他做按摩服务。可是呢，刘大娘一下子掏了十万的诊金，他觉得自己这九千八用了要不回来，当然就溜了啊。”
听到于燕的解释，赵阳还是似懂非懂。
“我哪欺负他了？”
治不治又不是他决定的。
于燕闻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。
“你知道他是来找茬的，打了脸就放过他呗，还非得要他做九千八的按摩，他不恼才怪呢！”
于燕还有话没说。
那男人的身上真没九千八这么多钱！
不过这只是推测，她没有妄言。
赵阳捋了捋，恍然大悟。
原来刘大娘突然提前结账，是为了给他出头啊！
这可真像刘大娘护短的作风。
不知道她在门外站了多久。
于燕见赵阳明白了，哼着歌回到前台圈下刘大娘明天预约的时间段。
“唉，等等……”
赵阳还有疑问，可见于燕埋头忙工作，只得咽回肚子里。
其实他确实想欺负人。
可是，他还没来得及做呢。
“只得下次再说了。”
赵阳说着，掏出手机给黄队打电话，约好碰头的地方，把奖金送回去。
出了店门，感觉有人盯着自己，顺着视线看过去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正用力的往下压着帽檐。
最近来打探的人不少，记者客人都有，赵阳也没在意。
赵阳前脚刚走，男子后脚走进店里，热情地询问完各种套餐的资费情况，趁于燕不注意时拍完照，偷偷溜了出来。
男子蹑手蹑脚地钻进巷子里，和青年迎面碰了个正着。
“干什么的！”青年大喝一声。
男子赶紧手指抵唇示意他噤声。
“我是后街新开的那家按摩店的，你刚才没在赵氏做按摩吧？”男子自来熟的将手搭在青年肩上，笑着说：“相逢就是缘，我免费给你做套九九八的按摩。”
青年推开男子的手，低声问：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
“赵氏推拿到底在做什么买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