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半晌，叶愉低声说：“在回答之前，我想再和你比试一回。”
“比试？”赵阳倍感有趣。
嫌打击不够？
“请你单纯的以按摩的方式与我比试！”叶愉站起来，深鞠一躬，郑重其事地恳求着。
“好。”赵阳抬头看了眼吊瓶：“你过来。”
叶愉不假思索的走过去。
“蹲下。”
赵阳一声令下，叶愉蹲到他面前。
“头抬起来。”
赵阳说完，两手放到叶愉的头顶，谆谆教导：“按摩不分手法，不论技巧，关键是舒服。”
叶愉闭上眼，一脸享受。
随着赵阳手指渐渐用力，她眉头微蹙，但紧跟着，长长地吐了口气。
再睁开眼时，整个人精神焕发。
“我输了。”叶愉埋头说道：“等我爸病情稳定下来，就去店里上班。”
“嗯。”赵阳停顿一瞬，严肃的说：“输了也要抬起头。”
这姑娘胜负心未免太强了。
刚过易折。
人外有人，天外有天。
没有足够强的实力，自尊心过高，迟早碰得灰头土脸。
叶愉浑身一震，缓缓抬头。
“赵阳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恨你！”
啥？
赵阳懵逼。
这时候不该感恩戴德吗？
叶愉神秘的笑道：“想知道为什么吗？”
“以前不想，现在挺好奇。”赵阳坦然答道。
“同行是冤家，赵老师傅是我爸的偶像，你是我爸喜欢的别人家的孩子。”叶愉语气幽怨：“本以为我努力就可以超越你，看来，老一辈的眼光，确实比我强。”
赵阳哑然。
这还真是……无妄之灾。
“但现在我服你。”叶愉吸了吸鼻子：“你确实很强。”
“你也不弱。”赵阳诚心夸奖：可惜对手没选好。
叶愉并没反驳，眼睛向下看，似乎有心事。
赵阳想到她的回答，若有所思。
招聘按摩师时上门挑衅，估计还有隐情。
但她不想说，他也没追问。
学徒这件事敲定下来，赵阳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。
推拿馆一直招不到合适的人，添了个业内小有名气的叶愉，至少有模有样了。
“对了，我的病，你能治吗？”叶愉商量着说：“看在我是学徒的份儿上，诊金可以不收吗？”
“不可以。”赵阳不假思索地拒绝。
叶愉的病情仍在潜伏期。
虽然也很严重，但没有危及生命，一时半会儿也发作不了。
她请求等父亲病情稳定再治疗。
赵阳完全配合。
第三天傍晚，叶父终于渡过危险期，恢复意识，各项指标也恢复正常，扛过了来势汹汹的暴发期。
这期间，王敏前来探望，提到天康医院想来学习，但被方院长拒绝了。
“两院以前很和平，现在突然变成竞争关系，不敢和他们分享。”王敏对此唏嘘不已。
赵阳看她神情平静，最终确认自己确实想岔了。
俩人还真不是情侣关系。
“挺好。”
“呃……”王敏对他的评论，哭笑不得。
叶父醒来，叶愉的全部注意力就放在了病人身上，一时半会儿没心情诊治。
赵阳趁机回家换洗，回来后，窝在病房沙发上睡了一觉。
哪怕情况转好，也不能大意。
醒来时，天边最后一缕光晕消失。
叶愉招呼他吃晚饭。
看到饭盒里的家常小炒，赵阳吃得两眼泛光。
味道很棒。
以后在店里可以不用吃外卖了。
美味当前，赵阳只是速度稍慢一些，夹菜的动作依旧麻利得让叶愉眼花，怀疑自己的厨艺。
吃完后，赵阳喝了杯茶消食，见叶父睡着了，开始给叶愉诊脉。
开着药方，叶愉试探着问：“只喝药行吗？”
赵阳看她一脸窘迫，笑着说：“药费更贵。”
叶愉茫然地望着他。
“你的病得先触发，再杀灭。药引很贵，诊金倒是小数目。”赵阳提议道：“我教你一套按摩疗法，能事半功倍。”
“能学吗？”叶愉不太好意思。
“能啊，你是学徒啊。”赵阳说着，示范起来。
由于穴位围绕着腰，还颇费力气。
可看叶愉练习的模样，赵阳知道她为了省钱，是不会求助的。
又在医院监护一晚，等到病情不再反复，朱得才亲自接手做看护医师。
对朱得才的技术和经验，赵阳相当放心。
去苏茜草那里溜了一圈，结果得知人在复健室，他也没去打扰，回家补了一觉。
直到敲门声响个不停，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，拿下木栓，没好气地问：“谁啊？”
“我。”
你是谁啊？
赵阳推开门，看到来人，好奇的问：“你来干嘛？”
“师父在上……”
赵阳不等周坤说完，抬手制止：“打住，谁是你师父？”
周坤刚弯的腿站直，嬉皮笑脸的说：“当然是你啊。”
“我？”赵阳指着自己鼻尖，似笑非笑：“我什么时候收你为徒了？”
“推拿馆不是在招工吗？”周坤反问。
赵阳思考后，点了下头。
周坤骄傲的说：“我投了简历。”
“还没看。”赵阳不耐烦的说：“最近忙。”
“您现在可以看。”周坤眉飞色舞道：“我可以当免费的学徒。”
赵阳觉得这话很熟悉，恍然想到之前周坤当过两天义工的事。
他不由得审视着周坤。
依旧是夸张的谄媚的笑容，这次眼神却没那么猥琐。
赵阳勾起嘴角，好奇的问：“你想学什么？”
周坤双眼放光，脱口说道：“推拿治病！”
不等赵阳详细询问，周坤将得知朱世杰死讯后，去探望李嫣，得知全部事实的经过娓娓道来。
讲完后，周坤激动的说：“我真没想到，推拿竟然真的能治病。”
赵阳轻描淡写的回应道：“你也治过。”
“什么时候？”
赵阳伸手按着太阳穴：“头疼脑热也是病。”
周坤恍然大悟，继而说道：“我想治大病。”
“我建议你改行当医生。”赵阳神情无比认真。
“赵师傅，我这回是真的想拜你为师。”周坤语气急切，忐忑不安。
赵阳上下打量完，意味深长的说：“你没得那个病，以后注意就行。”
周坤愣了一下，接着红了眼睛。
“赵师傅！”周坤高喊一声，双膝磕到门槛上：“以前的事是我错了，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吧！我这次是真心的！”
靠！
赵阳十分无语。
这是准备强拜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