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枫仔细品味着这些话，很感动。
借酒壮胆，两个大男生说这些煽情的话，也觉得不煽情了。
他开了两瓶啤酒，碰了碰，递给秦志远一杯，说：“老二，谢了。”
秦志远眼睛一亮，说：“你这次没喊我秦志远。”
“不习惯？”
秦志远哈哈大笑，仰头把酒灌进肚子里，说：“想成为你的朋友，可真不容易啊。”
有这么一句俗话，情场失意，赌场得意。
林子枫不赌，可生意却真的是蒸蒸日上。
头一天晚上喝了太多酒，第二天早宿舍人都在睡懒觉。林子枫电话响了三遍才吵醒他，看看来电显示，是陌生号码。
皱起眉头接通，喂了一声，嗓子沙哑，倒了杯开水，喝了一口。
对面很热情的说：“哎呀！子枫老弟对不对？”
“你哪位？”
“你鸿雁哥啊。”
林子枫揉着太阳穴，怕吵醒宿舍的人，出门来到走廊，一直没想起什么时候有个鸿雁哥。
对方又解释道：“蔡鸿雁，红太阳建工的，咱们前几天吃过饭。”
林子枫想起来了。
紫色情调，座次很靠前，让他斟茶的那个北方大汉。粗犷，爽朗，心思如何不清楚，至少看起来如此。
林子枫知道，又一个送钱的来了。
他说：“蔡总，你好啊。”
蔡鸿雁：“老弟，哥哥遇到麻烦。这次，你一定要帮我。”
“蔡总见笑了，我就是一在校大学生，您手眼通天，那需要我帮忙啊？”
蔡鸿雁唯恐林子枫误会，连忙解释道：“事情是这样的，哥哥最近有个项目，一家大型娱乐城要装修。这项目呢，上半年已经谈妥给了我一个老兄弟。可你也知道，国家法律规定，超过一定金额的项目，必须公开招标。咱们都是正经商人，不能违法对不对？可这事真正操作起来，有麻烦。必须找几家建设公司配合啊。哥哥想了一下，你们公司出面，帮忙陪下标。那什么，哥哥当然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林子枫是真听明白了。
估计蔡鸿雁看到江画眉给了自己好处，提心吊胆的，这是找借口结交自己。
陪标，这种事颜色太灰，可是真正操作起来，并不困难。
自己刚刚经历过一次，江画眉找人陪标，甚至把百草塘的项目挂靠在平达建设下面，仅仅需要找几家建设公司演戏就够了。
林子枫可不信在地产圈混迹十几年，建筑公司做到规模上亿资产的蔡鸿雁会找不到几家建设公司，反过来还要求他。
蔡鸿雁不会主动给他送钱。
无功不受禄，林子枫不会收，韩沫也不会让他收，蔡鸿雁只能找一个理由借口。
好在找个借口实在轻而易举。
陪标，要给劳务费。
这就是蔡鸿雁的借口。
林子枫揣着明白装糊涂，说：“蔡总啊，这事能帮，我肯定帮。不过我公司刚成立，不知道有没有资质。”
有没有资质无所谓啊！
蔡鸿雁在那头感慨，你妹的你出不出场都无所谓啊，你只需要点头答应，我想尽办法也让你露个脸，然后塞你一把钱，这事不就完了吗。
他笑着说：“放心，你只要你点头。这事肯定能成。老弟你什么时候方便，来我这喝茶。哥这的大门，随时为你敞开。”
没谈钱，心知肚明的事情，再说出来，就落了下成。
林子枫挂上电话，心情好了很多。
刚过几分钟，又一个电话进来。
呵呵！韩沫的面子是真足啊，今天扎堆来了。
“林总，最近还好吧。我是老董，第三城建的。最近忙不？”
“瞎忙，董总日理万机，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？”
老董开门见山说：“北山那一带有个二十六层的高层。简装，墙壁和天花抹白就行。你看看，什么时候有时间，来我这坐坐？”
“不好意思，董总，这项目恐怕我做不了。”
老董急了，说：“价格很不错啊，闭着眼都有钱赚。”
“董总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，这份人情我记下。不过我们公司是真的抽不出人手做这个楼盘了。”
他不敢好高骛远，要保持自知之明。
为人如此，脚踏实地，才是成功的根本。
林子枫现在身边唯一能用的，就只有程长生。
可程长生分身乏术，整天在百草塘那里，根本没办法去老董那边。
更何况一口吃不成胖子。林子枫的公司地税国税执照什么的一应俱全，可笑的是现在名副其实是壳子。
什么都没有。
没有设计师，没有绘图员，没有监理，没有工程部，没有业务部，甚至连文员都没有。
这些其实都无所谓，可以慢慢招聘。
重要的是财务！
财务必须是信得过的人。
林子枫不是不信任程长生，可是程长生做不来财务报表，大字不识一个，能做个天立地的男子汉，未必能掰着手指头算出来一千六百除以三五等于多少。
杨超憨货一个，更加不行了。
这段时间，林子枫看似清闲做了甩手掌柜，其实却差炸掉脑袋。各种材料购买，各种运费报单，各种各样的琐碎支出，就算已经放在程长生那里两百万，他还是每天几个电话请示。
林子枫必须要找一个财务管理这些东西。
另外，公司也应该选址、租房、正式有个根据地了。
林子枫忙的马不停蹄，把苏漫琪暂且抛到脑后。最近几天，他每天都在省城转悠。不敢去市区最繁华的路段，想把公司做出规模，又不能太寒酸。
几天后，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。
风顺路。
一帆风顺，很吉利的名字。
重要的是房价不贵，最如意的是地段很好，远离省城商圈，却距离最繁华的步行街平安街只有十分钟车程。
那一段房价被炒上天，风顺路上其实也不低，却比商圈里高楼大厦便宜很多。
风顺路上有一个很大的万达商场。
万达商场高三十多层，下面五层商用，上面是住宅。
其中第五层，恰好有一个办公室。
三百三十平方，一平方月租一块五，一个月的租金差不多一万五千块左右。一年不足二十万。重要的是业主急于租出去，租赁方式很优惠。
只需要支付一个月押金，后期一个季度支付一次。
林子枫忘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。
十分钟车程外的平安街，有一个高档住宅区叫世外庄园，世外庄园里有一套复式，复式里住着一个身材火爆的姑娘，叫冷冰凝。
和业主谈了两次，交了定金，只等业主弄好合同，下个星期签订了。
红太阳建工蔡鸿雁的招标也在进行着，中间为林子枫要了几分文件，填了些东西，然后出席了一次招标会。
二十万进了林子枫私人账户。
林子枫执意不收，蔡鸿雁执意要给。
一个假意推辞，一个圆滑世故用二十万买人情是最划算的生意。
林子枫自然争执不过他。
有人曾经说，混社会最重要的是什么？
钱？有钱能使鬼推磨，却没法通天。
权利？位高权重也总有一天会落马成布衣平民。
最重要的是人脉！
一旦人脉铺好，万人相帮，那就是得道。得道者多助，想不成大器都难。
总之，林子枫最近一段时间意气风发。
大一上半年眼瞅着就要结束了。林子枫的进展让自己很满意。子馨建设公司逐渐步入正规，靠上韩沫这棵大树。
虽然有很多不如意，但林子枫知足了，知足才能长乐。
更何况，他懂一个道理，那就是循序渐进，一步一个脚印，还要低调。
可依然有人盯上了他。
这一天，约好了业主签订合同，一起吃个晚饭。业主爽快是个好人，林子枫心情很好，喝的有五分醉。
出来后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，没着急打的回学校，而是顺着路走走。天气阴沉着，下着雨，已经入冬了，冷风嗖嗖，林子枫心里却很热。
风顺路很宽，因为靠近商业街，附近交通便利，白天热闹非凡，晚上就很冷清。四周路灯昏暗，大多数商店都关了门，一眼望去，竟然看不到几个人影。
就在这时候，林子枫的电话想了。
来电显示归属地是帝都的。
他皱起眉头，想了想，自己在帝都似乎没有熟悉的朋友。姐姐的闺蜜倒是在帝都上大学。
可是林子枫存的有她的号码，不是这个电话。
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通。
“喂，你哪位？”
电话那边，沉默不语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林子枫眉头皱的更紧，问：“你好，请问你找谁？”
电话那边依旧悄无声息。
林子枫觉得肯定是谁无聊，打的骚扰电话。刚想挂掉，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来。
“林子枫？”
林子枫从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声音，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，一定是有谁装了变声软件，故意这样整蛊他。
“对。我就是，你是谁？”
一阵嘟嘟音，电话忽然被挂断。
林子枫有点茫然，裹了裹外套，无意中往前方望去。
几十米外，路边停着一辆摩托车，他对摩托车没了解，不过依旧多瞅了两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