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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水怪

8个月前 作者:死者之眸

阿东萨对于与人类进行合作毫无芥蒂,因为它很清楚祁秋蝉说的没错。假如它不怕用强硬的方式对抗整个国家机器,但必然会被拖延进化的速度。出于对自己的强烈自信,既然有现成的帮手,不用白不用。

苏今一伙人与张燎原、祁秋蝉、阿东萨分头行动,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
他们六人属于黑户中的黑户,追踪难度非常大,但阿东萨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,都是可以全天候、全地形、长续航的超人,有心之下更不容易被找到踪迹了。

但让人意外的是,看起来承担了队长职务的苏今却主动留在阿东萨这里当起了联络员,看来这个队伍内部的关系远比看起来的要复杂。她远远地缀在三人身后,竟然也算不拖后腿了。

来到一片荒郊野外,祁秋蝉说:“开始你的表演吧。”

阿东萨看了看旷野,几丛杂草随风飘舞,它转过头面无表情看着笑吟吟的祁秋蝉:“表演个屁,你让我吃土吗?”

祁秋蝉说:“你还真是难伺候。”

四人再次转换场地,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水库边上。

天已经亮了,水库边绿水青山,相得益彰,难得的情趣却被杂乱的“不准炸鱼”“不准私自垂钓”“私人财产”等乱七八糟的丑陋告示牌破坏,水坝上的工作房也全无人影,显得十分荒凉。

阿东萨这次没有废话,穿着衣服就跳下水,入水的样子略显笨拙,溅起好大的水花。

众人静静地看着水面,波纹逐渐平息后,水面突然剧烈沸腾起来,无数鱼类争先恐后地拥上水面仓皇逃窜。

不多时,水面卷起一阵漩涡,湍急的水流卷起大量游鱼陷入了黑洞洞的漩涡中心。而漏网之鱼们奋力游出没多远突然浑身一僵,被什么东西死死拖了回去。

游鱼拼命挣扎,露出了一根根细长的红色触手,依旧无可奈何地被拖入漆黑的水下。

水面再次恢复平静,阿东萨冒出头来,拖着湿漉漉的衣服爬上岸,直接坐在水边发呆。

祁秋蝉惊讶地说:“这就完了?”

阿东萨说:“看来你很清楚我在下面做了什么啊。”

张燎原闭上眼,感受着水下的波动,突然说:“来了。”

水面一声爆响,一个巨大的影子冲出水面半个身体,因为自重又落下,溅了无比巨大的水花。波涛汹涌,水花化作骤雨浇了岸边一大片地方。

祁秋蝉和张燎原当然不会喜欢当落汤鸡,水花一起便立刻提气闪离。

苏今原地不动,但所有洒到她头上的水都莫名消失,只是身上的莲池多了几分翠绿。

阿东萨饶有兴趣地看着湖面,说:“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生物存在。”

祁秋蝉两人又无声无息站了回来,她说:“无塘水库的水怪,原来真的存在啊。”

巨大水怪外形极为类似蛇颈龙,但体型更小又显得更为臃肿,显然是无数年来的进化改变了其外形。

蛇颈龙凄厉地嘶鸣着,挣扎间露出无数缠在身上的血红触手,密密麻麻如同打成死结的毛线球。蛇颈龙的挣扎越发微弱,整个被血红色的茧包裹起来,茧丝之间隐约可见鱼骨的残骸在逐渐溶解。

触手不单纯是包裹,还直接与蛇颈龙的血肉合而为一,不多时,茧丝般的触手散开,蛇颈龙安静的双眼中闪烁着更为凶残暴戾的光,拖着一身水草般的触手钻入水下。

水面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。

三人看着这场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的猎食,心中都有着不安。

高速进化、高速恢复、高速成长,甚至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样的怪物如何能令人平静。

良久,张燎原皱着眉头问:“你和水下的那个东西到底算什么关系?你和它谁是本体?”

作为一个专修自身的武道高手,张燎原是非常不能理解这种极限改造自身的生存方式,因此忍不住出声。

武者的本质就是无限强化的自我,身体的锻炼、技巧的磨练都不过是为了增加自信的一种途径罢了。

阿东萨说:“这个问题很有意思,我们做个试验吧。”

它伸出一根手指,指节不断膨胀,最后变形成一只凶神恶煞的小老鼠。

相由心生,张燎原默默叹息一声。

小老鼠吱吱叫了两声,晃动着身体跑开。

好一会儿,阿东萨说:“你看,断了。”

这句话没头没尾,张燎原判断着小老鼠应该跑出了一百多米,难道一百多米就是阿东萨的分裂极限?又或者只是骗局?而且断开联系不代表那只分裂体小老鼠的死亡,当初的蟑螂鼠大潮可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,明显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,说明阿东萨起码有远距离召唤的能力。

如果要杀死阿东萨,需要防备它在分裂体上重生吗?重生距离有限制吗?分裂体的实际控制距离又是多少?

很显然,这种性命攸关的数据,阿东萨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。

各种想法堆积在心中,他还是长叹一声,自从武功大成站上巅峰后对自己的力量头一次感到不足。更何况现在还有严重的内伤没痊愈。如果再跟阿东萨打一场,恐怕三十回合内就撑不住了。

阿东萨更是毫不掩饰对张燎原和祁秋蝉的贪婪杀意,只要能吞噬这两个顶尖武者,恐怕立刻就能掌握所谓“气”的奥秘,将“气”与自己结合能产生什么样的反应让它相当期待。但两个最顶尖的武者就算打不过阿东萨,逃还是相当轻松的。

四个人四个立场,平静之下多的是暗流汹涌。

苏今突然开口道:“阿东萨……你到底是谁?”

阿东萨没有说话。

苏今说:“我见过很多跟你一样古怪的生命,它们拥有着更古怪的性情,更强大的力量,也有着各不相同的追求。那么你呢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
阿东萨还是没有说话。

“从你身上我能感觉到一种窒息的紧迫感,你仿佛被什么追赶着,在拼命地追求着进化、变强。你有没有想过,你可能只是某个存在安排的棋子,这个世界,包括我们这些人,都只不过是为了完成某个目的才站在这里的。如果你不能找到自己的意义……”

这番话一半试探一半真心,因为作为箱庭居民的她,也不过箱庭意志的一个不起眼的棋子罢了,对阿东萨难免起了一丝兔死狐悲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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