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特助，你再啰嗦一句，信不信扣你一年工资？”
低沉的嗓音有些漫不经心的戏谑，但程天毅和宋雨都知道，大BOSS绝对不是开玩笑。
宋雨瞄了瞄程天毅。
后者眼皮都没眨一下，继续劝说：
“我会尽快调查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，到时莫总再做打算不迟。警局那边立案和起诉也需要时间流程。”
莫正霆平静的望向窗外，薄唇却勾起一抹薄凉的浅弧。
“三年。”
程天毅沉默了两秒，“如果整件事根本就是陈家设下的圈套，先不说莫氏地产的危机，光是老爷子那边您也无法交待啊！”
“呵~”
莫正霆难得的轻笑出声，目光却依旧看着外面，仿佛那里有多么吸引人的景色。
“再加三年。看来程特助这些年来，存了不少的体已，这是打算退休养老了？”
程天毅沉默了两秒，无奈苦笑：“反正饿不死就是了。”
宋雨满含崇拜的看向程天毅，心里简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！
这世上，除了安歆小姐外，大概也只有程天毅敢这么跟大BOSS对抗了！
这在古时，如果说莫正霆是一国之皇，那程天毅绝对是一品宰相。
眼见无论如何也悍动不了莫正霆的决定，程天毅只能做罢，转身去执行命令。
走到别墅客厅，却看到一身茶色正装，脸颊瘦削，神情疲惫，眼睛却炯炯发亮的孙鸿福，如一根松竹般，立在门口，朝他微笑。
程天毅心头一亮，急忙上前。
一番诉求后，孙鸿福并没像程天毅那样焦急，反而微微一笑。
“程特助啊，你觉得，先生眼下的境况，跟那个时候比，如何？”
程天毅微怔，眼前浮现出十三年前莫家的情况。
正值不惑之年的莫宏渊在飞机上，突然犯病去世，整个莫家的天都暗了！
雪上加霜的是，听闻噩耗的莫老爷子竟然当场昏迷，后被诊断为重度中风，再也没能站起来，至今虽然恢复良好，却也不得不依靠轮椅。
那时，整个莫氏四面楚歌。
股价跳水，股东和投资行纷纷撤资自保，整个莫氏人心惶惶，大批管理精英离职跳槽，更甚者，许多大客户被一起带走。
那是莫氏最黑暗的阶段。
那时候，莫家唯一的成年男子，只有莫正霆和莫宏明两人。
可莫宏明身份太低，才智平庸不说，还整天游手好闲，不务正业，连股市K线图都看不懂，哪能指着他将整个莫氏扛起来？
莫正霆名正言顺，成为了代理董事长兼总裁。
可那些在商界打滚摸爬了半辈子的商场老手，自以为能撑起莫氏半边天的肱骨管理层，哪会将刚满18岁的毛头小伙子放在眼里。
每次开董东大会，发言的永远是坐在下面的人。
最后结论出来，甚至都没人象征性的问一问坐在最上方的莫正霆。
从傀儡到掌握实权，莫正霆花了三年。
现在，再难，也不会比那个时候难啊！
程天毅整个人像是被人用凉水浇透，大梦如醒。
看着面前这位只比他大十岁，却一直能保持温良恭谦的智慧老者，程天毅说不出的汗颜。
“多谢孙管家的提醒，我这是……急中生乱了。”
“呵呵，无妨。厨房里还温着绿豆沙，最是清热祛火，明心静神。”
“好，麻烦孙管家给大少爷送些早餐上去。”
“正在准备，马上就好。”
程天毅点点头，转身继续往外走。
孙鸿福则亲自去厨房，把装满餐点的托盘端起来，亲自送到了三楼的书房。
“先生，先吃点东西吧。”
莫正霆把视线收回，落到托盘里冒着袅袅热气的食物上，心神微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