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读书

第88章:继饶,我手疼

8个月前 作者:玲珑绛

陈继饶默默回味着他与岳母说的话,正好也有话对他说,于是点头同意,“好。”

又扭头说道,“俏俏,先把粥喝了。”

楚俏想着他在外家住了一夜,还不知二婶怎么编排她呢,忍不住拉着他的手,“待会儿你送大哥上车,就回家去吧,二叔腿还没好呢。”

男人眉色透着深意,知她体贴,“二叔的腿可以站起来了,二婶和大嫂也是赖着你,现在你不在家,谅她们也不敢饿着二叔。”

“可两家离得这么近,几日住着,我怕传出去不好听。”楚俏自有她的顾虑。

陈继饶也有他的考量,“放心吧,明天大哥就回来了,我们一块儿回去,把事情说清楚,好么?”

楚俏点头。

吴准见小两口耳鬓厮磨,倒也没拦着,不过倒摆起大舅哥的派头来了,把行李让地上一丢,双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,施施然先他一步出门去。

楚俏哭笑不得,陈继饶倒混不在意地提起行李,笑道,“没关系,他是你哥,我一会儿就回来了。”

男人当兵出身,步伐稳健利索,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吴准。

两个气质不同的男人,一个斯文儒雅,一个风姿飒爽,默不作声的并肩走着,倒也养眼。

两人一块到了候车点,时间还早,陈继饶放下行李,幽深的眸子在他身上逡巡,不免好奇多问了一句,“哥,俏俏的父亲——”

“这不该你问!”吴准想也不想地拒绝,神色冷然,“你只需明白,芜儿的身份,配你只高不低!以她目前的家境是低了点,但凭她的样貌和品行,不也正合你所求的么?再者说,是男人的话,就该凭真本事,别指着外家!”

陈继饶脸色肃然,“我要的是她的人,只是,听她提起过,你在外头倒卖舶来品,你的事我自不会多问,也不会碎嘴,但只一点,别连累妈和俏俏。”

他若是顾好芜儿,吴准没了后顾之忧,做事手脚大可施展开。

不过听这小子的语气,他分外不爽,冷声道,“你还是先把陈家的烂摊子给收拾了,别到时等我回来,我亲自动手,恐怕就没那么好商量了!”

陈继饶默默点头,眼见客车来了,于是把行李递上车,顺道把车钱给付了。

正准备回去,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敦厚的呼唤,“继饶——”

他转身,见是陈继涛,眉头一挑,心底有几分讶然,不过很快掩饰,“哥,不是说明天才回来么?”

陈继涛从单车上下来,身上积满了灰,跺了跺脚才道,“爸昨天托人打了电话来,说妈打伤了亲家婶和弟妹,你和家里头闹翻天了,待在外家不肯回去呢,我这不是一回村就来找你了。”

男人默默听着,一语不发。

陈继涛拍了拍他的肩头,不免数落他,“过日子,婆媳妯娌之间磕磕碰碰也是难免,你也是,待在外家算个啥事?”

男人一听,眉头一拧,语气沉冷,“大哥,俏俏手还没好,二婶和大嫂整日里闲着,就叫她干这干那,就算这是磕磕碰碰,好!那我问你,我用自个儿的钱买了几块布和几斤干货回来,就想孝敬孝敬岳父岳母,大嫂教唆二婶闯进楚家,对俏俏和我岳母又骂又打,这事儿说得过去么?”

陈继涛也听父亲说了个大概,也知此事母亲和妻子做得不对,可他夹在中间,总不愿家里有裂痕,于是软声试图说服他,“这事确是她俩做得不对,阿愚还小,少梅离不了手,再者说爸不也教育过妈了么?可你是陈家的男人,入赘到楚家,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戳脊梁骨吗?”

陈继饶算是听明白了,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大哥,你是担心我走了,以后没人给陈家撑腰了?还是怕这事儿传出去,陈家丢了颜面?”

二者皆有!

陈继涛确也存了私心,不过被当面点破,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,把单车的脚撑推下来,焦急道,“继饶,你咋那样想我呢?就算我有私心,可不也为了咱们老陈家么?你是争气,可大伯早早就没了,还不是我爸把你领回来,靠我家接济?”

二叔是把他领回来没错,可裴老大那时给的钱也不少!

他又不是傻子,又怎么由着被欺负!

男人拉下脸来,怒问,“大哥,我几时靠你们接济了?我来的时候口袋可不是空的,况且那时候我已经二十岁了,在家待的那半年,没少帮家里干活吧?在部队的这么些年,也没少寄钱回去吧?”

想他堂堂七尺男儿,不由苦笑,“我掏心掏肺,原来就是个靠别人接济的!”

陈继涛听他一问,也知说错话了,“继饶,大哥嘴笨,你别忘心里去。我这不是回来想把误会解除么?跟我回家吧,把事儿说开了,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。”

误会?

陈继饶别过脸去,笑道,“回去也成,不过我还真不觉有啥误会。大嫂把我的婚房占了不说,还私自领了我寄给俏俏那八百块的药费,连着我先前寄给她的生活费三十块,我可是去邮局查过,上头可是有大嫂的亲笔签名,这可不是误会,而是鸠占鹊巢并偷盗了!”

八百三十块!

他好几年还挣不了那么多钱呢!

陈继涛不由咋舌,脸色一变再变,眼珠子都直了,“当真有此事?”

陈继饶淡漠一笑,“大哥不信也成,那八百块是部队上级特批补贴给俏俏的,部队的每一笔大额支出都是要回访,到时候电话一来,俏俏说不出头尾来,他们经拨款渠道一查,到时大嫂就等着收监吧。”

平日里他也觉回家太没有军人的架子,才以为他好说话,结果欺负到俏俏头上。

收监,事态竟如此严重!

陈继涛吓得不轻,连忙抓着他的手臂,焦虑道,“继饶,你怎么不早说?”

男人一哼,平日里罗营长的气势也拿了出来,“我也是才知道大嫂吃了熊心豹子胆,回来第二天就到镇上找你了,你推说忙,还叫我怎么早说?”

陈继涛自讨没趣,摸着鼻子说道,“那婆娘也是反了天了,继饶,你去叫上弟妹,咱们一块回去。少梅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我非得叫她把钱全吐出来不可!”

陈继饶回楚家把事情说完,楚钰不在,米月倒也可以做主,发话道,“虽说我们老楚家没有儿子,但也不至于真要你入赘平白折了身段。既然你大哥回来,那就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吧。继饶,你也别觉得我这当妈的故意挑唆你们兄弟,只是亲兄弟还明算账,俏俏日子过得那样憋屈,我看还是趁早分家算了。”

陈继饶听岳母体恤自己,抿着嘴笑,“妈,我也正有此意。二婶和俏俏合不来,正好大嫂的孩子还小,就让她跟着大哥,二叔就跟我和俏俏吃住。不过等俏俏有了孩子,我们没啥经验,还得牢您多费心。”

米月听他一说,心道他也算考虑周全,满意地点了点头,又嘱咐女儿,“俏俏,所谓夫妻同体共患难,你和继饶一块儿去吧。你是小辈,到了陈家,也别得理不饶人,把该拿的拿回来,日后你们夫妻把屋子一挪,也就双双吃自己的饭去,清清静静,日子自然也过得舒坦。你只当先前的委屈当好事多磨了。”

楚俏原本一想到了陈家,心里头犯怵,不过听母亲一说,她心里到底是不再存离婚的念头,只想和男人好好过日子,于是郑重地点头,“妈,我听您的。”

夫妻俩出了楚家的大门,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,嘴角洋溢着笑意,眼里却透着认真,“俏俏,别怕,不管以后咱两单过好不好,我们同舟共济,一起面对,我会把你当珍宝一样捧在手心,放在心上。”

男人见她面色雪白,眼里仍旧透着不确定,生怕她反悔,于是握紧了她素净的手,丝毫不给她退缩的机会,细细道来,“等分了家,我也不舍得你成日在田间地头劳累,我们一块回部队好不好?梁羽和宗庆离了婚,自然不会再住在干部楼,而秋兰有自己的宿舍,你若不想理会她们,大可不必理睬。二叔要是想留在家里头,咱们就每个月给他寄些钱。他若是想跟咱们去部队,咱们就接他过来,好不好?”

这人已经考虑得如此周到,根本无须她费心。

楚俏心里感动,心里的惶恐一下烟消云散,笑道,“嗯,二叔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,但以后我会好好待他。他上了年纪,西屋日照少,咱们就把主卧让他吧?”

他并不开口,眼里透着暖意,执起她细瘦的手,也不管没有人瞧见,凑到唇边亲了亲。

陈继涛已在外头等了有一会儿,见楚俏跟着二弟一道出了庭院,想着妻子那样欺压弟妹,他竟浑身不自在起来,还是楚俏主动跟他打招呼,“大哥这么早就回来,吃饭了没有?”

“随便吃了些。”陈继涛满脸涨红。

陈继饶和楚俏步行,陈继涛也不好骑着车先走,只把继饶提着的箱子绑在车座后,三人一道走着往陈家走去。

到了陈家,刘少梅趁着孙英不在家,赶紧背起阿愚,当他们三人进来时,她正背身指挥着几个木工把一副上好的床架往的主卧里搬,“哎,你们轻点,这可是上好的楠木,摔坏了我可不付工钱,还有你们两个,动作利索点儿,再过十分钟搬不完,小心我扣你们工钱。”

“我说大姐,”为首的木工不高兴了,“你就给这么丁点钱,动不动就扣工钱,你这床架并衣柜、还有檀木桌椅,可都不轻啊!”

“你也知道是檀木,碰坏了赔得起吗?”刘少梅愤然转身,就见自家男人立在门头,一脸愤瞪着她。

刘少梅大惊失色,可这桌桌凳凳她也没法遮掩,心里一下诚惶诚恐。

陈继涛每个月寄了多少钱,他门儿清,除了阿春的学费,阿愚的米钱,已是所剩无几。

不必想,这些床架板凳花的也是继饶的钱!

他的脸一下阴沉得骇人,大声喝道,“你们赶紧给我滚!”

几个木工放下手里的活儿,面面相觑,目光最后落在刘少梅身上,“大姐,这是搬还是不搬?不搬的话,至少也得给我们工钱才走呀!”

刘少梅此时哪里还计较什么工钱,赶紧从兜里掏出两块钱,塞给他,“不用搬了,你们赶紧回吧。”

为首的木工摊开手心一看,不由面露难色,“我说大姐,你答应给我们五块,只差搬进房里了,怎么才给两块呀?”

陈继涛一见她赖皮,只觉得没脸,赶紧从兜里掏出三块,塞给他,“行了,赶紧走吧。”

木工师傅还不愿待呢,拿了钱自然是走了,不过瞥见立在门一侧的楚俏,不由多看了一眼,陈继饶面色一沉,把妻子拉到身后,虎着脸瞪回去,吓得那人赶紧跑了。

楚俏在他身后痴痴一笑,引来了刘少梅的注意力,她讪笑着问,“楚俏,你咋回来了?”

楚俏自打定主意跟男人安心过日子,自然也不肯憋屈,反驳回去,“大哥叫我回来的,怎么,大嫂看见我好想不高兴?”

“怎么会?”刘少梅浑身不自在,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。

她本想着把家具神不知鬼不觉地搬回来,把屋子一锁,公公也不会跑进她那屋,到时再拿点好处给婆婆,纪涛又常年不在家,她有的是机会跟他说。

可千算万算,没算到他们会突然回来罢了。

她赶紧走到丈夫面前,贤惠道,“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?看看你这一身的灰尘,赶紧洗洗吧,还没吃饭吧?我去给你下碗面。”

陈继涛哪还有胃口吃饭,毫不客气地挥开她的手,森冷的目光睨着她,指着满屋子的家具,问道,“我问你,你哪儿来的钱叫人做这些?”

刘少梅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,手心全是汗,她别过脸去,根本不敢多看丈夫一眼,支支吾吾道,“我……娘家给了点钱,你也知道咱们结婚那会儿,我弟弟妹妹还小,家里头比较困难,也没置办啥好嫁妆。这几年我弟也长大懂事了,挣了些钱,我妈一直觉得愧对我,就塞了些钱……”

“撒谎!”陈继涛眼里喷着怒火,“前阵子你不是给我打电话,说你弟弟欠了高利贷,管咱们借钱么?再者说,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妈要是想弥补,早干嘛去了?”

刘少梅被他盯得发毛,大气也不敢出。

陈继涛气得肝火旺盛,从她她身边擦肩而过,只道,“我先去看看爸,你仔细想想,哪儿来的钱置办这些东西?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!”

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孙英提着空桶回来,就见楚俏盈盈而立,背影瘦削,一看就是个不好生养的软柿子,她不由一揶揄,“哟,不是说要离婚吗,才不过一天,咋就回来了?”

楚俏懒理她,只当没听见,反正自有人会收拾她!

果然,陈继饶薄唇一抿,不动声色地揽着妻子,闷声问道,“二婶,您还嫌昨天被二叔砸得不够?”

怎么不够?!

今日一早她下河洗衣服,不知有多少婆娘笑话她脸上的伤!

孙英还心有余悸,缩了缩脖子不好回话,瞧见满屋子的家当,不由眼前一亮,喜滋滋道,“继饶,你咋知道我那屋的床架都旧了?也就是你有心,正巧我屋里的桌腿也断了。”

楚俏冷嗤,心道二婶的脸盘究竟是有多大,才会以为自己被打之后,继饶还会买东西孝敬她?

“二婶,继饶以前寄回来的钱不都是您收着么?他可买不起这些,这是大嫂请人造的!”

孙英眼睛都直了,张嘴就问儿媳,“少梅,看不出来你手头还挺阔绰!”

刘少梅正愁怎么跟丈夫解释呢,也没心情搭理她。

没一会儿,陈继涛从独屋那儿出来,脸色分外难看,简言道,“二叔叫大家伙都进屋去谈谈。”

孙英一见儿子回来了,一下有了主心骨,凑到他身边道,“纪涛你可算回来了,你爸真是老糊涂了,昨儿竟还打我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!”

陈继涛一闭眼,反问她一句,“妈,我倒想您一句,爸为啥无端端就打您?”

“还不是……”孙英一闭嘴,眼睛骨碌往儿媳身上转,瓮声道,“还不是你媳妇教唆我跑到楚家去闹!”

“妈,这跟我可没半点干系,您自个儿惦记着他二叔的东西,可千万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!”刘少梅已是惹了一身臊,她还想到法子摘干净呢!

孙英当即呛回去,“说得好像你不惦记一样,你不惦记,会占了继饶的婚房?”

“行了,都少说两句吧,爸在屋里等着呢!”

陈继饶没说什么,握着妻子的手紧了紧,黝黑眼瞳里目光灼灼,透着无可辩驳的坚定。

许是丈夫对公公说了些什么,刘少梅见靠在床上的陈猛脸色分外阴郁,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。

陈猛也不多话,见儿子与侄儿夫妻俩都到了,眉色透着不忍,可日子过成仇,他也有错。

他一开口,就是向楚俏道歉,“阿俏,由着你大嫂住进你那屋,是我糊涂了。人一老,就见不得小辈受苦,阿愚那时病重,我一时慌了,没想到纪涛的后屋靠山,住那里才是最合适。方才要不是纪涛提醒,我倒真忘了。”

“你才进门两个月,手还没痊愈,偏继饶犯了浑,你满身落魄地回到家,家里头还叫你下地干活,是我做长辈的疏忽,二叔向你道歉。”

到底是长辈,将姿态摆得这样低,楚俏也不忍心,“二叔,您言重了,我总归会记着您的好的。”

“这阵子我也看出来了,你性子好,谦和温软,和继饶正好般配。”陈猛见她原谅自己了,心思也没那么沉重了。

浑浊的目光扫了一圈,心里也是百般喟叹,儿媳竟比不上侄媳,也不知这是不是他的宿命。

“纪涛,”他抬头望着儿子,语气里满是沧桑,“虽说继饶是你大伯的儿子,可你才是长子,你媳妇干的那些事,你总归该给继饶夫妻一个交代,这事儿待会儿再议吧。我把你叫回来,是想说分家的事。”

分家?

孙英和刘少梅一下懵了,齐声问道,“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分家?”

“我反对,继饶才结婚两三个月,分什么家?”

都闹得打起来了,还叫好端端的?

陈继饶眼里透着不屑,一语不发,而楚俏也深知此时最不该开口的就是她,也沉默不语。

陈猛就知她俩会反对,只道,“正是继饶成了婚,才要分家。一家人过日子跟仇人似的,干脆分了,省得日后闹矛盾。”

孙英听了,就知是楚俏在背后捣鬼,满嘴怨言道,“楚俏,我不就是去你娘家闹了一出,你至于在背后怂恿继饶么?”

这可是天大的冤枉!

要不是男人向她提出分家,她还从未想到这一层。

楚俏满嘴苦涩,却也不会平白背黑锅,“二婶也承认去我娘家是胡闹了?当时您也听见了,我可是口口声声叫您和继饶别在楚家待着,我手上还疼着,哪有闲心挑唆继饶?”

陈继饶瞪圆的眸子盯着孙英,“二婶,分家是我和大哥的意思,和楚俏没关系。”

刘少梅一听,一时难以置信,转向丈夫,“继涛,你也赞同分家?”

陈继涛垂在桌底的手紧握着,又松开,面上一派清冷,“你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,我还有脸面和继饶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么?”

刘少梅被他一堵,登时没了话。

孙英却是不同意,坐在那儿脸拉得老长,“分什么家?家里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,还要分两张桌吃饭?继饶你要是怕吃亏,干脆以后你们兄弟两就按人头交月钱,不就公平了?我和老陈,两家各摊一半不就结了?”

至少,每个月她还可以拿到一点菜资。

楚俏心里冷笑,开口讥讽,“二婶这算盘打得倒是响,那家里种的地算哪家?”

先前是她不计较,仔细一想,她还真是亏得很,她一个人下地干活,吃饭的却是一家子。

二房只她和继饶,继饶又常年在部队,大房却有三张嘴在家吃饭,就算阿愚小,可怎么也是她不划算。

“地自然是一起种,都是一家人楚俏你计较那么多干什么?”孙英不悦道。

“我计较?”楚俏反问回去,“昨儿我才听继饶提起,原来我进门前就没有交月钱的惯例,上个月大嫂似乎也没交。我倒想问问二婶了,怎么就我一人要交月钱?”

“你新进门,总有用得着家里头的地方,先交一点也省得日后交不出来。”孙英一急,也开始胡诌,“少梅那份我是还没来得及问。”

那就是欺她是新人不懂了。

楚俏一下没了话,反倒是陈继涛看不过眼,“妈,少梅进门那会儿也不见您提过,怎么张口就问弟妹要了?”

这傻儿子咋就那么实诚呢?孙英心里一气,眼神简直要剜人!

陈猛还不知有这事儿,勃然大怒,“你的心究竟是有多黑?阿俏手还没好你也好意思张嘴要钱?赶紧把钱给我还给阿俏,否则你就等着我腿好了将你扫地出门吧!”

孙英一听,又想起昨天丈夫甩来的那几鞭,心里还有阴影,她对丈夫到底还有几分忌惮,缩了缩脖子,嚷道,“行了行了,儿大不由娘,你们兄弟俩既然坚要分家,我一个老太婆还能说什么?分了分了!”

这点伎俩就想蒙混过关了?

那也未免太小瞧了她!

楚俏轻轻掐了一把手背,清丽温婉的面容一下扭曲,她抽了一口气,吸着鼻子说道,“继饶,我手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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