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宵吃惊地道：“老爷的意思是？”
梁正点了点头，道：“把仓中白米，尽数发给难民吧。”
梁宵摇头道：“老爷不可，自老爷到梁州，三年以来从未取过梁州民众一钱一米，三年以来已经耗尽积蓄，如果仅有的百担米都发了出去，如何过冬？”
梁正苦笑道：“人不敌天，三年以来梁州连年干旱，百姓之苦让我寝食难安啊。”
梁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那，老爷接下来有何打算？”
梁正微笑着道：“若是实在无法过冬，我们便投奔沧州亲戚吧，你先安排把米发出去，后面的事情我自会安排。”
梁宵苦叹一声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。梁正眼睛一亮，低声问道：“一直以来，我的素粥都是灵儿熬的么？”
梁宵点了点头道：“是的，按照老爷的吩咐，厨房只有她一个人能进出。”
梁正满意地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你去吧。”
看着梁宵退了出去，梁正的双眼中慢慢地浮现出一股杀气。他冷哼一声，慢慢地朝着厨房走去。
简陋的厨房，却也十分的干净。
一排粗碗后面，皮肤黑黑的小女孩正在挑菜。她挑得很慢，很仔细。
梁正慢慢地走到小女孩面前，柔声道：“灵儿，还在忙么？”
被称为灵儿的小女孩一见，连忙站起来跪地道：“灵儿见过老爷。”
梁正哈哈一笑，朝着灵儿道：“这三年以来，怎么样？”
灵儿感激地朝着梁正一笑，道：“若不得三年前老爷收养，灵儿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。”说着，朝着梁正磕了三个响头。
梁正的脸上，露出奇怪的微笑，他伸手把灵儿拉起来，柔声道：“你这三年，从未出过厨房？”
灵儿点了点头道：“是的，从未出过厨房半步。”
梁正满意地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可曾有人到过厨房？”
灵儿摇了摇头，道：“绝对没有。”
梁正走到水缸旁边，慢慢地打开木盖，木缸中赫然装满了冰快，在冰块下面放着一块块精肉。
梁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，指着冰块道：“你挖个地方，把这个东西埋了吧，记住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灵儿吃惊地看着梁正，道：“老爷，这是为何？”
梁正苦笑着摇头道：“三年了，老夫做了三年的缩头乌龟，很快我们便要走了。”
灵儿奇怪地看着梁正，道：“我们要去那里？”
梁正的双眼突然暴睁，脸上弥漫着浓浓的杀气，他笑道：“本来我想带你走的，可是，我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，看来留你不得。”
他的手，闪电一般地扣到灵儿的脖子上。
灵儿的表情，带着惊恐和失望，在骨头碎裂的噼啪声中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。
梁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将灵儿的尸体塞到缸中。
梁正抱着水缸，走到后院中，将水缸扔进枯井。
在刺骨的寒风中，他的额头上却弥漫着密密麻麻的汗珠。
他紧紧了长杉，朝着正堂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