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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一十八章 相思病

8个月前 作者:碧玺

新闻是关于容沐的,据说她的律师要求保释,可是遭到警方拒绝,理由是她牵涉到骆连慈的死,警察不敢大意。

下一条新闻是,骆连慈的遗孀亲自到坞城,那个全国都很有名的建筑学家莫萦怀,满头白发出现在机场,接机的人是骆安歌。

我愣在那里,直到芒康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,木木地看着他。

他看向我的眼神特别宠溺:“怎么了,哪里不舒服?”

我摇摇头,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就是看见莫萦怀的时候,觉得挺熟悉的。

吃饭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心不在焉,总是想起那一日骆安歌凑在我耳边说的话来,然后就有点心惊。

纪子发现我有点不对劲儿,问芒康是不是欺负我了,芒康看我一眼,摇摇头:“我哪舍得欺负她,她不欺负我就是好的。”

纪子就看着我:“你一天除了照顾芒康外,就是躲在那个,到底在研究什么?”

我蓦地脸红起来,看了一眼芒康,这种事情我一个女人家家的来解释,不太好吧?

可是这家伙竟然跟纪子一起作弄我:“对哦,阿忧,你一天到晚的躲在那个小屋子里,到底在研究什么?”

那个所谓的小屋子,其实是别墅里的实验室,就在旁边那栋小楼的三楼,是当年芒康专门为我弄的,我没事的时候就爱窝在里面捣鼓那些瓶瓶罐罐,而组织里有两位姑娘的老家就来自南边的深山老林子,而她们的家人就是专门采草药卖的,因此我所需要的原材料倒是不用担心。

所有人都看着我,汤川秀无奈一笑:“你们看她做什么,就她那样儿,还能研究什么?”

束从轩就替我打抱不平:“汤川秀你怎么这么打击阿忧呢,说不定哪天她就拿一个诺贝尔回来。”

他们全部笑起来,芒康凑到我耳边,轻声问我:“你研究好了?”

我白他一眼,这么私密的话题,也是可以拿到桌面上来讨论的吗,也不害臊。

他却不以为意:“我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,什么时候我们试试?”

我别开脸:“我还没研究好呢。”

那种药,又要不伤身体又要管用的,哪有那么容易,我又不是大罗神仙。

新一届政府换届名单公布的时候,在整个坞城引起了轩然大波,因为名单与大家猜测或者说期待的大相径庭。

虽然李局如愿进了市政厅成了副市长,市委书记人选并不是大家认为的王副市长或者原来的市长,而是从北京空降到坞城的新面孔。

这位新来的市委书记据说是红三代,以铁血手腕著称,才来一个星期就累倒了两位秘书,上面没有办法,只好把他在北京时候使用的原秘书调过来给他。

坞城一时间有点沉闷,汤川秀跟原来的李局吃饭的时候,获得了第一手的资料。

从饭局上回来几个男人就进了书房,我看着尾随汤川秀前去的朱思,低声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。

他摇摇头,看起来有些愁眉不展,在我的逼问之下,他终于告诉我。

李副市长隐晦地提醒汤川秀,新来的市委书记连续加班一个星期看完了坞城的所有卷宗资料,对坞城的黑势力猖狂非常震怒,已经着手清查。

李副市长知道他能走到今天完全是我们的支持,因此他知恩图报,一得到消息就约汤川秀见面,提醒他暂时藏一藏锋芒,免得枪打出头鸟。

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,这么多年他们做的生意都是明面上的,上不了台面的都是组织暗地里做,而且绝对做得到不留痕迹。

也就是说,我们并没有把柄在谁手里。

朱思看了看我,小声提示我:“小姐,市委书记跟骆安歌以前过从甚密。”

我突然想起来上次盖四跟我讲的话,现在的情况跟他当时讲的完全一模一样。

那么,北京来的这一位,是要拿我们开刀是吗?

我问朱思情况是不是很糟糕,他摇摇头:“暂时还不清楚,虽然我们做的是明面上的生意,但是总有一些暗地里的,被人垂涎已久。骆安歌那伙人如今虎视眈眈,我们要是一个不小心,就会前功尽弃。”

我有点浑身无力,扶着沙发坐下来,挥挥手让他先走。

纪子看起来并没有我那么担心,她甚至还安慰我,说这些当官的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。

我知道当官的没那么可怕,真正可怕的,一直都是骆安歌。

十点多的时候书房门终于打开,四个男人精疲力竭出来,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,我们遇到困难了。

我快步走过去推着芒康,他拍了拍我的手:“阿忧,我累了,我们回房间吧。”

我下意识就去看汤川秀,想要问一问他,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。

他也正好看着我,给了我一个舒心的笑,用眼神告诉我不用担心。

回到房间芒康就吩咐我去把保险柜里的东西拿出来,我们的卧室里有一个保险柜,里面装着很多重要的资料。

我爸保险柜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芒康,他并没有打开,而是拿在手上掂了掂。

我蹲在他面前,小心翼翼问:“遇到麻烦了是吗?”

他点点头,摸了摸我的脸:“是啊,新来的这位市委书记不太好对付。”

我看着他:“他是骆安歌的朋友是吗?”

芒康一点不吃惊我知道这个消息,他点点头:“是啊,这次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。”

我心里拔凉拔凉的:“康哥哥,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很小心,应该没有把柄在别人手上。我们不怕的,是不是?”

他打开文件袋里,拿出几张纸递给我,示意我看。

我知道他给我看的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,因此我不敢大意,仔细看了起来。

看完之后我张大了嘴巴看着他,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。

芒康点点头:“确实是真的,当初我跟哥哥就是怕有这么一天,所以一直在准备。这些东西,现在是我们的护身符。”

“安全吗?”

他点点头:“其实这几年玲珑她们净忙着帮我搜集这些东西了,不过也不算瞎忙活。”

我小心翼翼把那些东西装进文件袋,又把文件袋放回保险柜,这才推着芒康去洗漱。

半夜我就醒了,月光下芒康的脸很好看,就跟洁白无瑕的美玉似的,我一直看着,舍不得移开眼。

好像这么多年了,他永远是这个样子,一张脸好像是没怎么变过。

就像他对我的爱,永远不会改变。

要是没有上次我去骆安歌家里偷东西,一切是不是还是原来的样子,我们在坞城过着自己与世无争的生活,然后到老。

可是,走错了第一步,导致后面的每一步都是错的。

芒康翻个身抱着我,然后他发现了不对劲,睁开眼看我:“怎么醒了?”

我缩到被子里,抱着他的腰,嗅着他身上的味道:“康哥哥,不管发生什么事,我们都不要分开好不好?”

他点点头:“好,死也不分开。”

他说了这句话,可是我还是不满足,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近乎疯狂的想法:要是能把他装在我底子里那该多好,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他了。

过了一会儿,芒康捏起我的下巴:“汤无忧,你怎么了?”

他鲜少对我直呼其名,每次这样就证明他察觉到了什么,所以才会这么问。

我摇摇头,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:“没什么,康哥,我只是太爱你了。”

他明显松一口气:“傻瓜,我知道你担心我们,放心,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
他拍着我,像以前无数次一样哄我睡觉。他的声音有一种魔力,很快我就放下心房睡着了。

第二天起床发现芒康不在,我莫名地心慌,赤脚跳下床就往外跑,跑到楼梯口遇到纪子。

我抓着她问人都去哪里了,她知道我是太过于紧张了,就耐心解释说汤川秀和芒康一大早就去公司了,而郑怀远和束从轩则去了北京。

我稍微放心下来,可是立马心又提起来,从芒康出院以来汤川秀是不要他去公司的,为什么今天就同意了呢,加之郑怀远和束从轩突然去北京,失去搬救兵吗,我们真的遇到前所未有的困难了吗?

纪子被我弄得哭笑不得,她扶着我的肩膀跟我对视:“阿忧,事情还没到最坏,你不要自己吓自己。”

“真的没事吗?”

她点头:“他们一直很谨慎,明里暗里都查不到什么,所以现在看来应该没事。”

“郑怀远和束从轩去北京做什么?”

纪子摇头:“不知道,只说有事情,我也不好问。”

我六神无主点头,然后回房间洗漱,换好衣服下楼吃早点,然后惯例就是去小屋子捣弄我的那些瓶瓶罐罐。

好在只要进入那里,我的思绪就是高度集中,因此倒也暂时忘记了那些担惊受怕。

就在我聚精会神从七八种草药里提取精华的时候,我的电话响起来,我摘下眼镜盒手套,看了一眼接起来。

骆安歌应该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接电话,于是他的语气里全是兴奋:“阿忧,我在门口,你快出来。”

我啊了一声,赶忙跑到窗子边拉开窗帘,果然看见一辆宝蓝色的跑车停在那里,而一个男人站在车旁边打电话。

只是一眼我就认出来是骆安歌,我正奇怪他的伤是不是好了,就看见关家拎着喷壶往门口的方向走去,准备给秋千旁边的雪塔浇水。

我吓了一跳,掩耳盗铃的捂着话筒问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骆安歌倒也爽快地回答我:“阿忧,奶奶想见你。”

脑海中浮现出那天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,我下意识就问:“你奶奶见我做什么?”

他呵呵笑起来:“其实呢,是我想你了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开着车就过来了,阿忧,你出来好不好?”

我脱口而出:“不好,骆安歌,你别再缠着我了。”

说完这一句我就挂断电话,顿了顿索性关机,然后戴起眼镜和手套,继续做我的研究。

可是心再也静不下来,总觉得骆安歌那张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,过了一会儿我又跑到窗子边,车子还在,人却不在了。

就在我以为他是被我气得离开了的时候,我看见围墙上蹲着一个人,正在匍匐前进。

我吓得心跳都停止了,那么高的围墙,骆安歌怎么爬上去的?

我不敢发出声音,只好把电话打开,然后给他打电话。

可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没带电话,居然没人接,我连续打了好几次,都是如此。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,那端传来他略带喘息的声音:“阿忧……”

我大喊起来:“你干什么,快下去,不想活了是吗?”

他呵呵笑起来:“你是不是关心我?”

我有点无奈,好像我拿这个男人永远没有办法,我只好说:“骆安歌,要是管家知道了,你插翅难飞。”

“我为什么要飞,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。你不出来见我,我只好想办法来见你。反正今天不见到你,我是不会罢休的。”

“你这是威胁我?”

我有点气愤,他难道不知道我们是仇人吗,他难道不知道我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吗,他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绝对不能见面吗,他难道不知道他这样完全会害死我吗?

他的声音透着爽朗的笑意:“阿忧,我怎么舍得威胁你呢,我就是太想你了。”

面对他的无赖,我只能气急败坏大喊:“可是我一点都不想你,骆安歌,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你。我们是仇人,你知道吗?”

这一次他沉默了,我正庆幸自己的话起了作用,那边传来他的声音:“阿忧,我爱你,没有你我会死,你又知道吗?”

我站在窗子边,看着他一步步匍匐前进,最后他从围墙上落下来,直接落在管家身后。

可是我们的管家,正唱着他最爱的歌剧,竟然没注意到家里来了坏人。

骆安歌猫着腰穿过灌木丛,然后快速穿过石板路朝着我所在的楼层跑过来。

我下意识就去反锁房门,可是他好像能猜到我的动作:“阿忧,不许锁门。你要是锁了,我就大喊大叫,把这里的所有人全部引过来。”

我放在门锁上的手停止了动作,又气又好笑:“骆安歌,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?”

楼梯上响起脚步声,我认命一般垂下手,主动拉开门,然后就看见他跑上来。。

其实他应该没恢复好,因为我看见他额头上全是冷汗,我下意识就想避开,可是他比我速度还快,冲过来死死箍着我:“阿忧,阿忧,我想你。”

我正想告诉他我一点不想他,他就松开了我,然后抬起我的下巴,头就低下来。

等我意识到他对我做了什么的时候,我的双手已经被他举起来摁在墙上,他撕扯着我的下唇,并没有放开我的打算,好像知道他要是咬我的舌头我就会还击,他并没有更进一步,只是保持着那个动作,然后轻轻的柔柔的在我唇上辗转着。

脑子里轰的一声,我突然失去了所有意识和思维,身子整个处于缺氧和疼痛交杂的状态,连反抗都忘记了。

等我终于清醒过来一些,想要踹他一脚的时候,他抱着我翻个身,然后把我禁锢在怀里,一遍遍呼喊我的名字:“阿忧,阿忧,阿忧……”

我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一定是肿了,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跳会那么快呢?

我挣脱不开他的怀抱,只好一拳拳打在他后背上:“骆安歌,你放开我,你放开我……”

他不为所动,只是大喊:“我不放,我不放,阿忧,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,给我抱一会儿好不好?”

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,把他推得一个踉跄,然后我大喊:“骆安歌,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
愤怒使得我有点口不择言,只要一想到就是他从中作祟搞得汤川秀和芒康陷入如今的境,只要一想到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,只要一想到我们很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,我就淡定不了。

“骆安歌,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,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,为什么你就是不放过我呢?你跟你爷爷害死了我们汤家那么多人,你以为我会忘记吗?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,而且我们永远都是仇人。现在你又要跟我哥和康哥哥斗……”

他看着我:“我没有,阿忧,我只要你,是他们不同意。是他们逼我的,为了让你回到我身边,我只能跟他们斗下去。”

“你只要我,骆安歌,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,我想不想要你?”

他被我这个问题问到了,目不转睛看着我,我心潮澎湃,根本没意识到他一步步朝我靠近。

他突然伸出手臂抱住我:“阿忧,我知道,你是暂时失忆了,等你想起以前的事情,你就会要我的。”

我想要推开他,可是他死死抱着我,我根本就是以卵击石,外加自取其辱。

我的挣扎和喊叫,只换来他又一次攫住我的唇。

这一次他并不是浅尝辄止,而是撬开我的嘴,咬住了我的舌头,然后他的手顺着我的锁骨往下滑去。

我突然害怕得哭起来,那天晚上的回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进脑海中,像是强盗一样迅速占领了我的四肢百骸。

我突然双腿一软,倒在他怀里,眼泪流下来。

骆安歌抱着我,他有点被吓到了,喊着我的名字把我拽到屋子里的沙发上坐下,然后他给我接了一杯水。

我冷冷的别开脸不喝,想着要怎样让他走。

他坐在我身边,自顾自喝了一口,然后捏住我的下巴,嘴对嘴把那些水度给我。

我觉得恶心,于是要吐出来,可是他堵着我的唇不许我退,然后在我腰上捏了一把。

结果,咕咚一声,那口水被我喝下去了。

他坏笑着看我,把杯子递到我面前:“还需要我帮忙吗?”

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,气哼哼接过杯子,一口气把那些水全喝了。

结果因为用力过猛,呛到了,剧烈咳嗽起来。

他呵呵笑起来,喊了一句傻姑娘,然后帮我拍背帮我顺气。

我挥开他的手,往边上挪了两步,可是他突然一把揽住我的腰,当他的脸贴在我脸上的时候,我才惊觉他的脸竟然那么冰,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。

这么几次下来我早就没力气了,只好装作凶狠的样子,怒目而视:“骆安歌,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?”

他嘿嘿笑着,越发无赖,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里闪烁着小火苗:“阿忧,你死心吧,我不可能放过你的。上天堂下地狱,我们都要在一起。”

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么无赖的人,我膝盖一软,跪在他面前:“骆安歌,我求你,你快走,你放过我。下辈子做牛做马为奴为婢,我报答你的大恩大德。”

他一看我这样子,脸色就拉下来,我以为他会震怒,谁知道这家伙扑通一声跟着我跪下来:“阿忧,我求你,你别赶我走。这辈子做牛做马为奴为婢,只要你别赶我走。”

我们像两个滑稽的小丑似的跪在彼此面前,我又气又好笑,这人真是狗皮膏药,甩不掉,又不能杀了他,怎么办呢?

跪着想事情真是累,智商都变低了,我站起来坐在沙发上,骆安歌也站起来坐在沙发上,就那么目光灼灼的看着我。

我突然开口:“骆安歌,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胸闷气短,偶有幻觉?”

他想了想:“确实有,我知道这是相思病的症状。因为我老是觉得你就睡在我身边,我觉得你爱我。”

相思病?

我噗嗤笑起来,这厮的脑子结构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,明明是我上次对他下毒,他这是中毒的症状,偏要说成相思病,我也是没辙了。

听我说是中毒的症状,他一点不着急,好像不怕死似的:“你看,我就说,你才是我的解药。”

我尽量强迫自己不要被他打乱思路:“骆安歌,我们谈一个条件,我给你解药,你把你的势力撤出坞城。从此,我们再不相干。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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