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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一章 好大一盘棋

8个月前 作者:清澈高远

孤山,四面环水,一月高悬。

山虽不高,但却是观赏西湖景色最佳之地,因位于西湖的里湖与外湖之间,故名孤山,因多梅花,又名梅屿。

两道人影踏浪而来,如御空飞行般登上山巅,湖山水色尽收眼底。

清风徐来,两人衣袂飘飞,仿佛要乘风而去,翩翩然似神仙中人。

这样的意境,让人想起的应该是“逍遥天地间,自在我独行”之类潇洒不拘、豪气万千的词句,但从魏狂歌嘴中说出的话却完全相反。

“先生可见过笼中之鸟?”

“见过,你不就是吗?”

魏狂歌苦笑一声,道:“没错,魏某确是笼中鸟,或者这个世界的大宗师都是笼中之鸟。”

这个世界的武者已经被抛弃了。

其他人或许感觉不到,但他们这些已经进入大宗师之境的天人后期武者们能清楚地感受到。

那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。

就像池子里的鱼,每天都能感受到这个池里的水在慢慢变少,但却无能为力。

你跳不出这个池子,也不知道池子外面有什么。

有的鱼跳出去了,他们叫老子,叫项羽,他们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传说,但没人知道他们是跃过龙门一飞冲天还是已经死在岸上。

这个时候风洛河来了。

他就像另一条鱼,不过却来自大江大河,大湖大海。

风洛河感觉不到这个世界的衰弱,但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个世界的走向。

这个世界的武道很快就会没落,枪械、飞机、大炮、导弹将会取代这些能决定战争走势、国家兴亡的超级武者,而几百几千年后,武人的命运是保镖,是明星,是运动员,是教练……

这个全民习武的位面很快将成为历史,不久之后,人们将连一套广播操都懒得做,连一天多走了几里路都能发十几条朋友圈。

所以风洛河很理解魏狂歌的心态。

他突发奇想,唤出了系统精灵。

“看看魏狂歌的属性。”

“魏狂歌,根骨:98,悟性:98。”

这就有趣了。

本应和风洛河是盟友的项业对风洛河有敌意,应该和风洛河是对头的魏狂歌却没有把他当敌人。

“三十岁之前,我为感情而活,师傅的养育之恩,恋人的生死相随,兄弟的肝胆相照,如今想来竟还如昨日,历历在目,所以虽然只能生活在黑暗中,但其实我是很快乐的。”魏狂歌双手负后,抬头看着天上那轮亘古不变的明月,好像能在上面看到故人的身影,“但是三十岁之后,所有人都死了,我开始为宗门而活。”

风洛河有些惊讶。

这个世界的人都很奇怪啊。

忠君却弑君的和尚,向人鞠躬的皇帝,现在又多了个多愁善感的魔门宗主。

“阴谋算计、明争暗斗、疯狂修炼,一切只为师傅遗愿,只为宗门利益。”魏狂歌道,“可是到现在我才明白,其实只是为自己。”

“为了自己,所以你就勾结异族?所以你就可以砍掉自己徒弟的一只手?”风洛河道,“我自认也是个很自私的人,但在魏门主面前,甘拜下风。”

“风先生虽然来自天外,但观君行事应该也是正道中人,会这么想也不奇怪。”

“你是说我有偏见?”风洛河道,“不,我对魔门没偏见。”

“哦?”这下轮到魏狂歌奇怪了,“当真?”

“正道、魔门,说白了只是行事风格不同,正道做什么都要找个理由,魔门做什么都毫不遮掩,其实两者一样,一切只讲利益,无关是非对错,有些正道比魔门还魔,同样有些魔门比正道还正,这点我知道,很多正道和魔门中人也清楚。”

“此言大善。”

“你这人性格不错,我很欣赏,天赋很高,我很佩服,”风洛河道,“如果可能,我也希望我们能当朋友。”

“可惜?”

“可惜你做事无底线,为人无情义,不可深交。”风洛河道,“更何况我还答应了别人,会杀了你。”

“若我猜的没错,先生所说的做事无底线是指所谓的勾结异族作乱神州吧?为人无情义是说魏某为讨好先生以登临异世,牺牲自己的弟子?”魏狂歌哑然失笑,“那不知先生答应了何人要取魏某小命呢?项业?”

“项业?”

“那先生可知项业何人?”

“项业不就是大楚皇……”

风洛河说着停了下来,魏狂歌这问题有问题啊。

“先生想到了什么?”

“如果项业除了大楚皇帝之外还有什么身份值得你特意提起,应该也只剩这个了,”风洛河叹了一口气,“天地盟盟主?”

“先生才智敏捷,魏某佩服。”

“如果你是想说项业是天地盟盟主,勾结异族是他所为,这个解释我接受了,那沈傲岸之事你又想如何辩白?”不管怎么说,自己徒弟的手想砍就砍,这作风一般人都接受不了。

“沈傲岸,原名项安,”魏狂歌嘴角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,“可惜和他那位父皇一样,一点也不安分。”

派自己的儿子去玩无间道?好魄力。

怪不得沈傲岸那小子花起魔门的钱一点也不心疼。

“好大的一盘棋。”

“所以魏某想跳出棋盘外,不陪他玩了,望先生成全。”

“魏门主当知口出无凭,你如何证明你的话?”

“图穷自会匕现,先生看下去就会知道了。”

如果魏狂歌说的是真的,那项业此人的心思也太深了点。

暗中成立天地盟,促成正、魔两道大战,又引入四方异族加强混乱,等到异族、正道、魔门元气大伤时自己渔翁得利,届时项业这位大楚皇帝当然就名副其实。

“你们魔门被他策反了多少人?”

“寥寥数人而已,”魏狂歌道,“能把自己的儿子安排到我身边都已经算他项业胆大包天了,哪还有什么胆量敢策反我身边的人。”

“如果是真的,那这些年你们可帮他背了不少黑锅啊。”风洛河道,“看来我和中通也在他的算计之中了,不知除了魏门主之外,他又为我准备了什么鬼东西?”

“还是那句话,先生等下去就会知道了。”

“我没时间陪他慢慢玩,”风洛河道,“要验证你的话不难,陪我演场戏就够了。”

“可以,在此之前,魏某还有个友情提醒。”

“哦?”

“小心墨青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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