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读书

无邪的火气

8个月前 作者:却笑少年多情

“老妖婆,就凭你敢炼蛇鸣蛊,我杀你十次都不多!你还有脸在这里大言不惭!当真是死不要脸!”无邪的脾气列位清楚,脾气好的时候就说话死难听,如今正在气头上,连标点符号都死难听。

两个人的火气都不小,都恨不得把对方生剥了。这也没有办法,无邪的性格很怪。一般的小事情他就是看不惯,也懒得问,可是大事情就不一样了,只要他看不惯,肯定会管。刚刚和我相反,我净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,经常被无邪骂我多管闲事。

可是,今天的无邪的火气发的莫名其妙啊,对此我甚是不解。他就是看不惯,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呢?这种火气就像是面对着仇人的火气,而且是那种杀父之仇,夺妻之恨的仇人!可是,无邪和这老太太萍水相逢,哪里来的仇恨呢?无邪的爸爸在监狱里面呢,他又没有媳妇啊!就在我不解的时候,两个人又吵起来了。

“好狂妄的小辈,知道老婆子我有蛇鸣蛊,你还敢进来!”

“奶奶,你消消气。”女孩眼看事情不对劲,赶忙跑了过来,一把拉住了老婆子。然后,转身冲着无邪点点头,解释道:“对不起啊,你误会我奶奶了,我们也是没有办法,是蛇仙大人,让我们帮他干儿子续命的。此事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,你就饶了我们吧,我们也是身不由己的。”

女孩看起来彬彬有礼,甚是懂事。不过,你现在就是诸葛亮附体,又劝得了两个吃了原子弹的家伙吗?我暗自替她捏了把冷汗,我估计她够呛。

“婵儿,你回屋去!奶奶还没有老到用你来保护我的份上!”老婆子喝退婵儿,扭头猛的望向无邪:“小辈,今天奶奶就教教你怎么做人!”

老婆婆说话间,猛的伸手一弹,数十条蚯蚓大小的蛇鸣蛊,直奔无邪的面门而来!

“找死!”无邪猛的将我推到一边,弯腰躲过飞来的蛇鸣蛊,直起身子的瞬间,腰间的银链子被他一把抽出,顺势甩了出去!看见银链子的瞬间,老婆婆轻咦一声,一脸的恍惚!她竟然一动不动的愣在了原地,根本就没有任何闪躲的动作!似乎,她认得这根银链子!从她的表情来看,她不止认识,而且这根银链子对她的影响很大!

老婆婆一发呆的功夫,无邪的银链子已经近在眼前了。老婆婆要是不躲不避的话,这一链子能把老婆婆的面门抽碎了。这要是把老婆婆打死了,无邪不就犯了杀人罪了吗?不行,我不能任由无邪这么胡闹下去了。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我转身直接向着无邪扑了过去。

扑通一声,无邪直接被我扑倒在地。他猛的一甩膀子,直接将我甩到一旁,冲着我吼道:“你疯了吗?再敢拦我,我今天就杀了你!”

无邪的话吓得我打了一个激灵,杀了我?我一时间心凉如水,僵在原地。我不就是拦了你一下吗?你至于要杀了我吗?我一分神的功夫,无邪扬起了第二鞭子!

“我求求你了,你放过我奶奶吧,要杀你就杀我吧!”

我闻声回头一看,婵儿护在了老婆婆的面前,哭的梨花带雨。她柔弱的身子面对着无邪的银链子,坚定的就像是一座大山。无邪猛的一咬牙,银链子的方向陡然一转,抽在了祖孙两人一旁的水泥地上。

地面被抽出了三四公分的口子,可想而知,这一链子要是抽在人身上,不得皮开肉绽。奇怪的是,老婆婆自始到终都没有丝毫躲避的动作,更准确的说,她还处于发呆的状态,眼神迷茫的望着无邪,眼眶里面起了一层水雾。直到最后,这些水雾化作眼泪,夺眶而出。

老婆婆竟然哭了!这一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,我实在想象不出她为什么哭。被无邪吓得?这明显不可能。从刚刚他们两个的对话来看,谁都不惧谁。而事情出现转折的,应该是无邪抽出银链子以后。难不成,这个银链子和老婆婆有关系?要不然的话,她哭什么?据我所知,女人会哭,绝大部分是为情所困。难不成,这根银链子曾经是老婆婆的情人的?妈呀,要是真是这样的话,事情可就是热闹了。

不过,我现在没有功夫看热闹,就凭无邪刚刚的那句话,我是一辈子都可能原谅他了!你既然那么讨厌我,你自己玩吧,劳资回家睡觉去了!我气鼓鼓的爬了起来,揉着自己被摔疼的胳膊肘,直奔门外走去。我心里越想越委屈,忍不住的掉起了眼泪,我招谁惹谁了,你们高兴的时候就给我说两句好话,不高兴的时候就一脚把我踢开,当小爷是皮球吗?

这时候,背后传来无邪的咆哮声:“小丫头赶紧给我让开,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杀!”

杀吧!都死了更好!我头也不回的往门外面走。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,一双手拽住了我。我抬头一看正是从外面回来的千尺幢,他轻轻帮我擦擦眼泪,安慰道:“好了,别哭了,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嘛?他那个小孩子的脾气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“他说他要杀我!我——”我再也说不下去了,泪水又涌了出来。我感觉这是我一辈子受到的,最大的委屈。我费尽心机为他好,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他却要杀我。人生的反转的就像一个笑话!

“他敢!走,我给你出气!”千尺幢拽着呆呆傻傻的我,又回到了原地。此时,他们三个人还僵持在原地。婵儿护住老婆婆死活不肯走,无邪咬牙切齿的望着祖孙俩,似乎随时都可能动手。

“我再问你最后一句,你让还是不让?”无邪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,随时都有可能爆表。婵儿轻轻的摇摇头,一言不发。但是,她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,她是死也不会让开的。

“你别闹了!”千尺幢一把攥住了无邪的手:“她就是犯了天大的错,你也不能杀了她。你今天怎么了,吃错药了,平常不是不管闲事的吗?”

“千总,你让开,我今天必须要杀了她。”

“给我一个理由,一个你非杀不可的理由!”

无邪的嘴巴由于激动,不停的颤抖着。他的喉结不停的滚动,似乎有些话无法启齿,直到他的眼眶里面滚出了一滴热泪,他的声音就像洪水一样,瞬间冲开喉尖咆哮起来:“我师父就是被蛇鸣蛊害死的,我发誓今生一定要给我师父报仇!我一定要把所有养蛇鸣蛊的人,通通杀干杀净!一个都不剩!她必须死!谁拦都不行!”

听到无邪的话,我的眼泪都呆住了。无邪的师父是被蛇鸣蛊杀死的,那么也就怪不得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了。可是,即使如此,你也要理智一点吧,报仇雪恨的心情我能理解。可是,你不能抱着这种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吧!虽然,炼蛇鸣蛊的人都该死!

老婆婆听了无邪的话之后,表情明显比我的反应还大!她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老泪纵横,痴痴的问道:“荀阳子,是你师父?”

老婆婆的话一开口,所有人都惊呆了!就是傻子都能听的出来,老婆婆确实和无邪师父的死有关!这基本上就是承认了,是她杀了无邪的师父荀阳子。她不承认的时候,无邪就已经怒火冲天了。如今,这一承认简直就是火烧浇油!无邪一把推开千尺幢,指着老婆婆骂道:“老妖婆,果然是你杀了我师父!”

“是我杀的,你杀了我吧!”老婆婆并未辩解,爽快的承认了。此时的她就像被人抽走了灵魂,无精打采的耷拉下脑袋。

“奶奶!你胡说什么啊?荀阳子前辈的事情,不是你的错啊!是他自己甘愿替你死的!”

“甘不甘愿,有什么区别吗?我不杀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死。”老婆婆幽幽的摇了摇头,而后望向无邪:“小伙子,你杀了我吧,杀了我就能替你师父报仇了。”说完话之后,老婆婆缓缓的闭上了双眼。泪水划过皱纹遍布的脸颊,似乎在极尽全力的寻找着解脱。从老婆婆的话中,我听的出来她爱无邪的师父,爱到那种可以生死不顾的地步。只是不知道为何,荀阳子会为她而死呢?

“你倒是有自知之明,还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!我师父那么好为什么要死,反倒是你,作恶多端,竟然还有脸活着,我看你真是不知世间还有羞耻二字!既然如此,今天你就怪不得我了!”无邪一步上前,直接一掌向着老婆婆的天灵盖拍了下去!

婵儿忽然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奶奶,直接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中,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。她这次没有任何的争辩,心甘情愿的接受了死亡。我忽然有些佩服眼前的婵儿,她的胸怀不是一般的大。我实在想不明白,这么罪大恶极的老婆婆,是如何教出这么懂事的小姑娘呢?

无邪手掌停在了婵儿的头顶半寸处,他终归是没有下的去手。无邪愤愤的一摇头,气的收回了手掌。

“看在你孙女的面子上,我饶你一命,不过,那些蛇鸣蛊必须死!你是自己交出来,还是我去搜出来?”无邪退了一步,没有要老婆婆的命,而是选择了销毁蛇鸣蛊。原本万念俱灰的老婆婆,一听到销毁蛇鸣蛊,立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,脑袋摇成了拨浪鼓:“不行!我不能交出蛇鸣蛊,要不然我没有办法——”

老婆婆说到这里的时候,眼神一愣。紧接着,她的眼珠子里面出现了一抹血红。那种颜色,就像得了红眼病一样,血红起先只有一丝,眨眼间,她的整个眼睛都红了。

“有——人——摔碎了我的金——身!”老婆婆话音未落,两只眼睛里面涌出了无数的血水,紧接着,一条一条的蛇鸣蛊,顺着她的眼睛爬了出来,瞬间遍布她的全身。

婵儿吓得尖叫一声,立时僵在了原地。她似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,直接被当场吓傻掉了。得亏千尺幢眼疾手快,直接一把将婵儿拉了过来,要不然她非死不可。整个过程中,婵儿一直处于一种惊魂未定的状态,看起来痴痴傻傻的。蛇鸣蛊涌出来的瞬间,呈井喷之势,一发而不可收拾!两三秒钟的时间,眼前的老婆婆,化作了一具干尸!皱皱巴巴,干干瘪瘪的,全身的生机全部被吞噬了,就像晒了几十天的干豆角似得。

我忍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,这蛇鸣蛊也太变态了吧,怎么好端端的连主人都吃了!还有老婆婆说的金身,到底是个什么鬼?我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,千尺幢喊醒了我。他吩咐我赶紧使出鬼毒菇,先把这些蛇鸣蛊消灭了再说。要是让这些蛇鸣蛊跑出去的话,方圆百里将成为死亡之地。

我看着地上乌央乌央鬼毒菇,额头上冒了一头的冷汗。这可是蛇鸣蛊啊,我的鬼毒菇真的有用吗?千尺幢催的急,加上蛇鸣蛊已经有了向着我们的位置,蔓延下去的趋势,我也只能试试了。

我伸手刚刚要使出鬼毒菇,无邪一把拽着我拉了回来,声音温暖的说道:“你小心一点,离它们远一些,这些东西厉害着。”

你大——爷的!打一巴掌给个糖豆哄哄,你当我是你儿子啊?我还在生着他的气,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。我冷哼一声,一把挣开了他的手:“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?我死了更好!省的脏了你的手!以后咱俩楚河汉界分清楚,我的事情,你最好少管!”

“我——”无邪还想解释,我根本就懒得听。谁离开谁活不了啊?你有能耐,你就有资格对我发脾气了?去你大业的,小爷不是出气筒,也不是受气包!我带着一肚子的气,直接冲了上去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懵了,一时间什么都不害怕了!挥手就是一团浓郁的毒雾,瞬间向着蛇鸣蛊笼罩了下去。毒雾的速度很快,可是蛇鸣蛊也不是傻瓜。它们似乎闻到了危险的气味,拼命的向着周围逃窜。一时间地面上,如同蛆虫一样白花花的蛇鸣蛊,不停的蠕动,向着周围蔓延而去。

千尺幢这时候从堂屋里面跑了出来,手上抱着几床被子。他将被子往地上一丢,伸手甩出一张黄符,将被子点燃了。这些蛇鸣蛊一遇到燃烧的棉被,立马退了回去,叽呀叽呀的乱叫,前面的想往后爬,可是后面的太多了,一时半会儿爬不过去,转眼间被大火吞没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,就像是木头燃烧发出的炸裂声。

我看大火对蛇鸣蛊有用,就暂时停下了手。毕竟,我的鬼毒菇不认人,除了我以为谁碰到了都是会中毒的。我怕不小心伤到了他们,所以就暂时停下手了。千尺幢见我停手,又急忙催了我一道,让我接着放。我把自己的担心一说,千尺幢他们知道自己扛不住,就全部退出了院子里面,整个院子里面就剩下了我自己。

现在没有了顾忌,我开始在院子里面表演了。我左一下右一下,眨眼的功夫,一个院子里面都是毒雾了。叽呀叽呀的怪叫声,此起彼伏,我一个人在院子里面挥舞的不亦乐乎。

忽然,我脖子上猛的一疼,感觉脖子上就像被人砸了一下似得,紧接着,我双眼一黑,昏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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